欧盟不吃的莱猪,政府硬要进口,欧盟禁用的除草剂,政府又硬要喷在红豆当落叶剂?开放除草剂“固杀草”当作红豆落叶剂的争议,从今年6月初持续到现在。最初农委会声称体恤农民需求执意要开放,但消息一出,却遭红豆产区农会、消费者团体和资深农药专家群起反对;后来,农委会说请民众到“众开讲”留言,说要广纳民意,结果留言的反对民意一面倒,农委会却又搁置不顾。
歹戏拖棚六个月,红豆已面临采收,农委会今天召开了一场“突袭式”的“沟通”会议,而这声称为回应农民需求拟定的政策,主要红豆产区农会却连一个代表都没有被邀请,主张“固杀草”有健康风险疑虑不应开放的专家也未出席。这场会议,媒体无法进入采访,国人想透过网络了解会议内容,也不得其门而入。
这场犹如“强进莱猪”翻版的“强要除草剂喷红豆落叶”事件,尽管外界反对声浪高涨,农委会仍打着“只是提供另一个选择”的说法,姿态强硬。如果依照政府所说,莱猪进口是为了交换台湾的国家利益,那么强推除草剂喷红豆,又是为了什么利益?农委会有责任诚实向农民与消费者说明清楚。
开放除草剂采收红豆,农委会反世界潮流大开倒车,伤农民、伤产业
在台湾,大部分红豆田由收割机采收,为了统一红豆植株干燥程度、方便收割,采收前,农民会使用政府推荐的药剂加速干燥。像是氯酸钠、壬酸,是目前最普遍的两种药剂。而为了鼓励农民友善耕种,只要不用任何化学药剂采收红豆,政府会给予农民“不施用落叶剂奖励”,往年是每公顷奖励6500元,今年起提高到1万元。
原本要扶植本土红豆产业健全发展、呼应消费者对食安需求的路线,今年年中却突然开出一条叉路。5月20日,卫福部应农委会要求,增订除草剂“固杀草”作为红豆落叶剂,容许量2ppm。消息一出,不但消费者哗然,率先反对的竟然是红豆产区的农会,包括屏东万丹、新园、崁顶、屏东市,以及高雄美浓、大寮等产地农会,都纷纷力劝农委会不要开放除草剂采收红豆,才能真正提升国产红豆品质、维护产业正常发展。
本刊从今年6月4日起至今进行全球追查,发现欧盟认为“固杀草”具有毒性,已被禁用,并独家取得欧盟执委会与瑞典化学局说法,明确表示规范中的“未核准(Not Approved)就等同于禁用(Ban)”。至今,本刊已经陆续刊出14篇相关新闻报导,除了全面呈现红豆产地现场真相、真实记录农民与农会立场之外,其中更有5篇报导,钜细靡遗地道出除草剂“固杀草”的生殖毒与神经毒风险,并第一手采访欧洲多国官员、欧盟主管机关与专家,详细解释“固杀草”被欧盟禁用的过程。
第一个宣布禁用的国家法国,其食品、环境安全与职业健康署(ANSES)在2017年8月明确表示:“固杀草对喷药者健康风险过高,连在施药后进入田间的工人、邻近居民、孩童也暴露在风险中。此外,无法排除对田间哺乳类的危害,在菜豆、葡萄、马铃薯、柑橘、樱桃等作物的残留值数据也不够充分。”
反观我国农委会从头至尾,从一开始宣称欧盟没有禁用,后来围绕着没有“ban”字眼就不算禁用,不断硬拗;面对农会总干事要求公开讨论的呼吁,农委会置若罔闻,只愿意下乡单独一一摸头,但最大产区的几个农会皆不买单。
农委会数次下乡对农民做不具名问卷调查,并声称有接近五成农民希望开放使用“固杀草”,也遭农会总干事反讥:我具名反对,你都不理,却说要尊重不具名的人?
一场不公开的风险沟通会议,民主之路越走越险峻
农委会曾于7月6日举行专家会议,以防检局、药毒所提供的简报做出“风险沟通出问题”的结论,意思是“风险没问题,是沟通有问题”。从农委会以上种种作为可见,显然,沟通是有问题,但风险没问题?各界并不这么看。
中兴大学植物病理学系名誉教授曾德赐陆续写五篇文章,表示反对除草剂“固杀草”作为红豆落叶之用;高雄的红豆农民萧成龙、朱正富也具名投书媒体,恳请农委会应保护国产红豆,切勿开放除草剂。
本刊特别专访做过固杀草小鼠实验的法国学者,学者也认为台湾政府对毒性的解读,是过于低估了固杀草对于神经发展的风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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